夏明:经济学的危机与创新
来源:  经济学原理
时间:  2023-02-03 12:21:55
作 者:风灵来 源:风灵经济学的危机与创新

——读朱嘉明三篇文章有感

嘉明兄是一位讲信用的人。去年17届“主线经济学”年会结束后,我同他电联,说起今后年会的安排并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当时嘉明兄说: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要等等看看;但他答应将这件事纳入他的议事日程。今年10月中旬,嘉明兄打来电话,谈及此事,并提议以“经济学的危机与创新”为题,举办一个小型的研讨会议。随后将张爽、国栋、军强和我拉入建了一个小群,嘉明兄发来了两篇尚未公开发表的论文,张爽女士还发来了嘉明兄已发表过的文章《经济学需要接受现代新科学的洗礼-兼论古典力学对经济学的束缚》。嘉明兄这个动议能否践行,就目前的环境,我不敢奢望。但读了他的三篇文章,颇有感触,辑以文字,聊以自慰。

一、经济,均衡与过程


【资料图】

嘉明兄首先提到:在“东西方语境和文化背景下,对经济和经济学的理解存在差异”。英文中的“economy”,源自古希腊语“家政术”,本意是指治理家庭财物的方法,由此定义“经济”为一种谋生术,或曰“经济”就是家庭管理。而在中国,“经济”一词常常出现在一些文人骚客尤其是被贬流放官员的文章中,释放的是一种情绪或心怀。这样中国古代“经济”就有了“经邦济世”和“经国济民”,甚至所谓的“仕途经济”之说。

对“经济”词义的追根寻源,为我们带来许多看见。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另一译名《原富》,探讨的就是财富的起源。“代表古典学派的亚当.斯密,失败于他的价值论;而他的伟大处,在于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在于理想中的国际主义。”(夏道平,1988)所以当他讨论财富问题的时候,一方面立足于市场上无数个“个人”,另一方面又着眼于世界上无数个“国家”。可见,《原富》从本质上排斥集体主义的思想方法,抗拒国家主义的狭隘立场。

有交换才有市场,而价值产生于交换。价值的认定,亦或“水和钻石”的价值悖论,直到19世纪70年代发生的“边际革命”(Marginal Revolution),才有了完美的解释。这场在经济思想史上被誉为“哥白尼式”的边际革命,得益于三位经济学家:英国的杰文斯、瑞士的瓦尔拉斯和奥地利的门格尔。前两位运用极限、导数与微积分等数学方法,对“边际性”及效用进行解释,并建立相应的数学模型;而后者门格尔,不改“边际革命”的初衷,高举主观主义大旗,强调“边际”绝不是一个抽象的数学概念,它是由做出选择的独立个人的主观想法决定的。边际效用的本质是“人”的主观价值的确立。门格尔的坚守和随后而至对经济学方法论的大讨论,终于在19世纪80年代成就了奥地利学派。

当杰文斯和瓦尔拉斯将“总效用”和“边际效用”的区别,用一系列数学语言表达以后,他们二人不仅成为新古典经济学的鼻祖,而且将经济学的主要目标浓缩为:资源如何优化配置。围绕着“物”这个目标,经济学的形式化成为必然。简单而抽象化的“个人”假设,将“边际分析”和“均衡”作为两大工具,尽可能建立一般化严格的理论模型,运用“经验-实证”和“假设-演绎”两种方法,在“市场出清”和“整体协调”的理想状态中,追求资源配置的最优化或最大化。这种经济学最大的便利,是极易建立学习框架,数学特别是计算领域的发展,使得迷恋形式化的经济学者,认为“形式化”才是思考经济问题的唯一手段,而放弃了对经济“本质”问题的思考。如果这种经济学仅仅局限于学府高墙内的一种孤芳自赏,或者学习者思维上的一种学术训练,倒也不妨;但如果非要冲出“象牙塔”而为世人指点迷津,或为政策出谋划策,那么这种经济学,很可能沦为犬儒主义经济学,这样的经济学者,或沦为经济工程师,或沦为特定利益发言人。他们不应该忘记:瓦尔拉斯“均衡”观的初衷,不是要描绘一个真实的经济世界,而是遵循基于传统自然法哲学的公正原理,描绘一个想象的系统是如何运行的。他们更应该明白:经济或曰市场的主体,是由无数个个人组成的。鲜活的“个人”不能抽象简单化,个人的主观意志和判断不能数字模型化。经济学可以描述分析市场的某一状态,但更要关注促使市场状态变化的力量及产生这种力量的动因。经济或市场是一个“过程”。

门格尔及奥派经济学固守了“边际革命”的主观主义路径。所谓“边际”是做出选择的人的主观想法决定的,离开了人的自由选择,经济行为就无法成立。所以米塞斯说过:“经济学不是关于‘物’的学问,而是关于‘人’的学问。”进言之,经济学的核心是研究人及其需求,以及满足这些需求的手段和方法,以此不断改善人类的生活状态。“人”本身,就是人类经济生活的起点和终点。这个“基点”的确立,使得“人及其复杂性”,本是伦理学讨论的课题也自然的纳入到奥派的研究范畴。(其实,“人性”当然是经济学研究的前提,但由于新古典“物理范式”将“人”物化后,“人性”也就被机械模型淹没了。)为了区别与其他人文学科对“人性”的探讨,奥派将“人性”隐藏在支配各种经济现象的人的经济行为中,将“人的行为”作为经济学的最后确据,并从人的目的性与手段选择的多样性,人面临的不确定性和人的有限性,人的知识的不完备性与自我学习的内生性,人的骄傲本性与试错、认错与纠错的探索性等方面,构建出一套不同于新古典的“生命范式”。一方面近乎完美的解释了市场“均衡”的暂时性与市场“过程”的永久性;另一方面也揭开了经济学的面纱,让真实且实用的经济学走向民间,同时为经济学的发展预留了哲学和神学的解释空间。

二、物理,科技与行动

嘉明兄1987年3月撰写的《经济学需要接受现代新科学的洗礼》一文,从物理学的角度透视经济学。“熵”、机械论、动力学、耗散结构、热力学第二定律、经典物理学,这些对于我这个自然科学知识缺乏的文科生而言,犹如雾里看花,不知所云。但细细品来,却饶有余味。文中的“经济学”应该指的是新古典经济学,它不仅承认“均衡”等概念是从物理学所借用的,而且自始至终新古典经济学都受到经典物理学特别是牛顿力学的束缚。所以,文章指出:当广义物理学诞生,尤其是热力学第二定律的提出,经典物理学受到挑战的时候,经济学家们应该反思,经济活动中的“可逆与非可逆、对称与非对称、决定与随机、简单与复杂、进化与退化、稳定与摇摆、有序与无序”等非均衡状态,而一个经济系统的生命力,恰恰来自于这种“非均衡”状态。文章最后指出:分析这种“非均衡”状态,是为了唤起人们革新经济学传统观念的冲动。而“非均衡”理论,正是源于这种冲动。

让我惊奇的是,嘉明兄1987年就指出了新古典经济学的“病灶”,而这篇文章也是他当年完成的《非均衡理论的框架构想》第五章的一节。随后几十年经济学的发展,虽然没有从根本上摆脱新古典均衡理论的窠臼,但许多经济学家还是做出了不懈的努力,如杨小凯对古典经济学分工理论的分析就是超边际、网络化拓扑结构,而不是牛顿力学和新古典那样的均衡分析。更要指出的是,奥派经济学的“市场过程理论”,不仅是新古典“均衡”理论的解药,而且是所有“非均衡”理论的升级版。

“非均衡”将是世界的常态。进入21世纪,“危机”几乎成为人们的“口头禅”。从2000年的IT和纳斯达克危机,到2001年的“9.11”恐怖主义危机;从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到世界各地的动荡和战争导致的难民危机;从2020年开始并持续至今的“新冠病毒”危机,到打了近一年还未结束的俄乌之战。再没有岁月静好、花美月圆,我们每个人都深切的感受到“危机”的规模和残酷。世界也由解构与建构过渡到脱序与重建。所以“危机”产生的“非均衡”必导致时代的“大转型”,而转型的物质推动力无疑是“科技”。

人类前两次“大转型”,即公元前5世纪“轴心时代”大转型和14-17世纪“文艺复兴时代”大转型,偏重于观念思想层面。前者开启了人类的智慧花蕊,陈明了人类的未来归宿;后者结束了中世纪的残垣破壁,开创了近现代社会的文明之窗。人类第三次“大转型”,即工业革命为先导的“工业时代”大转型,时间跨度最长,始于18世纪至19世纪末20世纪初。第三次“大转型”无疑是科技革命的成果,始于蒸汽机发明的英国,终于计算机创立的美国。

承接于第三次“转型”的科技革命,人类目前正进入21世纪“超级大转型”。以计算机科技为基础,移动互联网科技为中枢,人工智能科技为前沿,人类社会将从工业社会跨入信息和数字社会,这将是翻天覆地的巨变,带给人类和社会的冲击将是史无前例、难以言喻的。危机与转型的高度重合,一方面使人类面对从所未有的大撕裂、大崩溃;另一方面,已跳出人类想象力的科技浪潮,将使得人类的行动模式发生无法掌控的变化。在《元宇宙与数字经济》一书中,嘉明兄给未来的人类行动方向给出了两种选择模式。一种是马斯克的“星际移民模式”,实现人类的外星球移民,我称之为“新天新地”;另一种是“元宇宙”模式,构建一个虚拟与现实互补与交融的新世界,我称之为精神自治与物质丰富的“现代洞穴”。无论是哪种模式,都将会超越一般人所熟知的话语体系,在观念、利益和信念等层面给人类带来巨大冲击。

三、观念,利益与信念

我较系统接受奥派是由于夏道平翻译的《人的行为》,而“行为”作为经济学的最后确据,似乎再无分解的必要。再仔细研判,发现奥派之“行为”并非对社会经济所谓“规律性”现象的被动性反应,而是认为这种规律的有效性纯粹取决于人们的主观判断并是否愿意采取行动。所以,行动的背后必有观念支撑,或曰“先有观念,后有行动”。于是奥派经济学特别强调“观念”,而有“观念经济学”之美誉。

实际上,任何一种经济学都有一种“观念”支撑,而每个“观念”都有其存在的理由。深入分析这个问题,非我个人和这篇文章所能担当。我只能浅薄的谈一下浅薄的认知。

奥派是建立在“哲学”层面的经济学,它的根基是“人性”。所以《人的行为》中的“人”,是我深入学习奥派的一条“主线”。“人性”是什么?人有上帝的样式,故有“神性”的一面;但由于偷吃禁果,心眼泯灭,堕落成“兽性”。于是人类的努力总是想着祛除人性中的恶,弘扬人性中的善。一条路径是想通过“制度”的枷锁,捆住人性中的恶;另一条路径是想增添“道德”的砝码,擢升人性中的善。出发点固然美好,也由此产生出两套价值不同的观念体系,但究其本源来说,这些方法都是本性污染的“人”所设想出来的。就创设者而言,有两大弊病:一是将人自视为神,认为无所不能;二是将人间变为天堂,实现天人合一。人由“灵、魂、体”三部分组成,所谓的思想、观念、情感与意志都属于“魂”的范畴,而一旦人的“灵”枯干,“魂”所生发的各种所谓“观念”,都带着“自我为中心”的强烈意愿,以幌惑人心为始,以摧毁人类为终。

决定观念的稳定和持久,短期来看,还是“利益”,故有“屁股决定脑袋”一说。尽管脑袋的想法很多,但是在强权面前,屈从仍是普遍的选择。究其原因,是因为国人始终缺乏形而上的绝对真理观,崇尚的永远是权力。长远来看,惟有信念才是观念的恒远压轴器。“信念”中的“信”属“灵性”范畴,“信”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由此产生的“念”就不是水平之间受造物之间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是垂直之间创造物对受造物开悟与启示,不偏不倚、不左不右,必得“中道”。

嘉明兄的第三篇文章是关于杨小凯和他的经济思想。嘉明兄缅怀了杨小凯与他君子般的友谊,在对杨小凯学术生涯及思想进行完整评价以后,着重对杨小凯学术路径可能的发展前景,作出了假设性的推测与评价,这也是文章的重中之重。但由于文章尚未发表,我不便于展开和分析,仅就我所了解的杨小凯,谈一点感想。

那年在台湾,开完纪念“傅正与夏道平”的会议后,吴惠林先生送了我一本由台湾翰芦出版社出版的《杨小凯经济学文集》。《文集》的第一篇就是杨小凯所写的《我所了解的哈耶克思想》。文中,杨小凯明确表示“哈耶克非数学的经济思想比现有最好的经济数学模型要深刻的多”;赞同哈耶克对统治经济批评的着眼点并非效率不高而是制度形成的机制,进而也指出市场经济并非无规则,而是规则林立。关键所在就是“规则”如何产生?杨小凯非常认同哈耶克“自然长成”而非“做成”的规则,是由无数的个别人经由不断的试错纠错过程而演化得来的。深入读这篇文章的感想是:杨小凯欣赏哈耶克,但并非完全熟知奥派经济学精髓要义;杨小凯是一位热衷数学模型的经济学家,不知他如何理解哈耶克所极力反对的“科学迷”模式,亦即“数理模式”?杨小凯企图用数学来证明哈耶克思想,我们无法否认这样的努力,但对“主观”之下“人的行为”的数理化方法实在难以苟同。站在奥派经济学立场上,在纯学术方面,杨小凯还是一位“主流学派”的“主流经济学家”;但若在纯思想方面,沿着奥派经济学的“人的行为”,亦即人的“经验、先验、超验”行为,杨小凯可视为奥派经济学的开拓人物,为奥派经济学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这就设及到评价杨小凯的另一个重要维度,那就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两年,杨小凯皈依基督成为一名基督徒。信仰和学术本属两个层面的问题,尤其在学术领域,谈信仰更是讳莫如深。但作为思想家的杨小凯并没有放弃对这个问题的深入思考。杨小凯认识到:技术、制度、信仰三位一体,不可分割。有技术无制度,犹如无本之木;而有制度无信仰,犹如无源之水。脱离文化与信仰的土壤,认为仅仅依靠制度转型就能包治百病,是肤浅的。信仰才是制度第一因。信仰-个人-秩序-制度-技术,这就是杨小凯成为基督徒后洞察到的经济学新范式。

2004年7月7日 ,杨小凯走了。走之前,他曾来过,他研究学问,也学习《圣经》。读《创世纪》,他明白了罪恶的起源,没有义人,一个也没有,包括他自己;读《启示录》,他看清了世界的末日,无所谓优势劣势,败坏没落是唯一趋势。多少人欣赏他的超边际分析,多少人赞叹他的后发劣势判断,但又有多少人认真思索过他信念的最后归宿?或嗤之以鼻,或莞尔一笑。选择基督信仰,小凯终于低下了那颗充满知识树果子的头颅,看到了有罪、有限、有死的人生。出埃及、过红海,跨越旷野的死荫幽谷,小凯到迦南,终于采撷到了生命树最丰盛的果实而安然入睡。不要为小凯悲哀,要为他欢喜,为他吟唱。人之将去,其言也善。杨小凯临走前的那些心声,也许是值得我们好好揣摩的。不要割裂信仰与理性、与知识、与生命的关系。换言之,信仰就是理性与感性的交融,知识和生命的统一。无论是达官贵族、还是知识精英,亦或亿万富豪,“败坏之先,人心骄傲;尊荣之前,必有谦卑”。在造物主的光照下,杨小凯在灵里有了真正的谦卑。也许就在哪一刻,他明白了:启蒙已死,惟有救赎。

19年前的 7月7日 ,杨小凯走了,7代表着完美。小凯的一生,在人看来,是短暂而凄美的;在造物主视角下,却是永恒而完全的。由杨小凯,想到了殷海光,那也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呀,在其夫人殷夏君璐的感召下,选择了与小凯同一信仰。还有我的祖父夏道平,以“自由主义与宗教”为题,述说了一个自由主义者蜕变成一个基督徒的心路历程。天堂一定在天上,没有眼泪,满有欢笑。伊甸园中,流水潺潺,柳枝花絮,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坐着杨小凯、殷海光夫妇、夏道平。喝着咖啡,吃着殷夫人做的小点心,谈哈耶克、米塞斯;谈哲学与逻辑、谈奥派经济学;谈过往、谈永恒。风趣幽默,笑声涟涟......。等着,我们都会来。

四、简单结语

最后一个问题,本想谈一下“经济学的危机与创新”,但此时此刻我已无力再写下去了。简言之,人类的危机就是经济学的危机;而经济学也将随着人类未来的演变而创新。这个问题非三言两语说清楚,留待以后无意中看过拙文的有兴趣的朋友去思索吧。

心力交瘁。自2020年武汉疫情至今,心情一直郁闷。这次放开后,由于我的原因,导致老母亲染恙住院,至今生死不明。加之周围环境的凄风苦雨,我已有了抑郁的倾向。直到2023年元月5日,我母亲90岁生日,我及老婆和妹妹到医院去看望母亲。在亲人们的见证下,我带领母亲皈依归主。将母亲完全交托在造物主手中,并以此得永生,我的心才得以安息。再多亏我属灵的弟兄姊妹和各位朋友的大力扶持和帮助,才慢慢走出死荫幽谷,但心里面总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

有始有终。这篇文章在我“阳”之前,就写了两部分,现在我强迫自己把它写完,主要是对自己有一个交代。这也许是我涉及到些微学术的最后一篇文章。以后主要转向安身立命的相关文献的阅读,以对生命的思考和实际的生活来了此余生。

标杆人生。回味60余年的平凡生活,最大的体会:不要以自我为中心,而要以造物主为中心;不要看自己过于所当看的,而要照着造物主的旨意,将一切看得合乎中道。正如《传道书》所言: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现今的事早先就有了,将来的事早已也有了,并且造物主使已过的事重新再来。面对短暂而虚无的一生,我们每个人惟有:忘记背后,努力面前,向着标杆直跑!

2023年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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